华人还有戴口罩的自由吗？纽约时报想起伍连德

华人的2020年就是在戴不戴口罩的两难选择中开始的。
去年3月，特朗普总统开始公开使用“中国病毒”一词，到4月3日CDC终于开始建议普通人戴口罩之前，已经有一些华人因为戴口罩成为仇恨攻击的目标。去年5月，纽约唐人街一家店铺因为劝两名客人戴上口罩被卷入一场种族纠纷。https://t.co/uSRgZFrL5C

— 纽约时报中文网 (@nytchinese) May 21, 2021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andPrevention，简称CDC）最近公布了戴口罩的最新指南，说已经完成疫苗注射的人大部分时候可以不用戴口罩了。时报的一篇相关报道的标题是《美国戴口罩新规定是一张“通往自由的车票”，但也带来疑问》，它恰如其分地展示了新规在美国引起的喜忧参半的反应。但对于华人来说，“自由”这个词有点扎心。去年疫情刚开始时，因为戴口罩遭受攻击的华人大概早就已经意识到，在一个自由至上的国家里，戴口罩的自由对他们来说可望不可及。很多人大概没想到，一年多以后，口罩又成了摆在他们面前的一道生死攸关的难题。“早晚会为这事闹出人命来，”有群友在微信里讨论口罩新规时说。

华人的2020年就是在戴不戴口罩的两难选择中开始的。美国疫情之初，很多华人就已经从中国亲友那里吸取经验戴上了口罩。但当时在美国，从联邦到地方政府都明确表示不鼓励戴口罩，我曾在去年3月10日纽约市政府的记者会上就戴口罩的问题向政府官员提问，当时的卫生局奥克西莉斯·巴博特(OxirisBarbot)说，担心戴口罩会给无症状的普通人带来一种“虚假的安全感”，从而忘记其他防疫原则，使情况更糟。

与此同时，华人还在因为戴口罩的事担惊受怕。去年3月，特朗普总统开始公开使用“中国病毒(Chinesevirus)”一词，到4月3日CDC终于开始建议普通人戴口罩之前，已经有一些华人因为戴口罩被怀疑是病毒携带者，继而成为仇恨攻击的目标。去年5月，纽约唐人街一家店铺因为劝两名客人戴上口罩被卷入一场种族纠纷。

CDC的新规定在美国主流社会也引发了不少困惑，美国没有统一的疫苗系统监控人们是否注射了疫苗，各个州也有权选择是否因势而动，按照联邦机构的指导调整各自关于戴口罩的政策。公共卫生专家对此也有不同看法，根据CDC新规公布前的一项调查，700多名传染病专家中，80%的人认为室内公共场合戴口罩至少还需要再坚持一年。另外一些专家就何人何处应该戴口罩给出的建议也并不一致。

但很多美国人在困惑中也显示出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的硬气。韩国、日本、台湾等亚洲国家和地区对戴口罩防病早有共识，在中国，更是早在清朝就曾有英国留洋回来的伍连德医生推行口罩战胜鼠疫的传奇故事。美国人一开始对公共场合戴口罩很难接受，在去年这个总统大选年里，戴不戴口罩很快就演化为一种政治宣言。但经过了一年多疫情的折磨，很多美国人已经意识到口罩的作用。一些人表示，不管政府怎么说，他们将按自己的判断坚持戴口罩，一些店家也说将继续要求进店的客人戴口罩。

CDC新规引起的争议或许不会很快结束，正如发表在时报的一篇观点文章所说，在美国主流社会，戴不戴口罩已经被当作左右两派按自己的理念重新定义“自由”一词的契机——右派认为政府要求戴口罩是对个人自由的侵害，而左派认为戴口罩本身就是自由，你周围的人也应该享有一种自由——不会因你不戴口罩的行为而感染上病毒。

但主流社会对于口罩的态度几经转折之后，亚裔因为戴口罩被打的事件直到现在也时有发生，没有人能保证，今后打算按个人自由意志继续戴口罩的华人不会受到同样的攻击。

对他们而言，“自由”又当如何定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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