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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学生魏则西身患癌症“滑膜肉瘤”,通过百度搜索找到武警医院,花了二十多万元接受“生物免疫疗法”后无效去世。现在百度被口诛笔伐成为众矢之的,好像百度就是杀死魏则西的罪魁祸首。其实,即使没有百度,魏则西的命运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因为重点不是他如何获得资讯,而是这种虚假医疗的存在。 当前对百度的围剿更像商业竞争的攻击。有人说如果一个美国青年在同样的病情下使用谷歌结果会完全不同。事实上如果输入中文“滑膜肉瘤”,两者得到的结果差别不大。作为搜索引擎,百度既没有专业资质去审查某个专业领域的真伪,也没有行政权力监管广告客户的广告内容。这应该是有关政府部门的职责,政府监管不力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笔者长期从事与癌症医疗有关的研究工作,深感癌症治疗的困难。癌症治疗的每一个进展都是巨额投资和数不清的科研人员的努力结果,但是因为癌症发病机理仍然不明确,至今仍处于盲人摸象阶段。可是回到中国,感觉来到另外一个世界。癌症治疗这个医学难题似乎早就已经解决。不用上网搜索,公共汽车站、医院大楼外墙、报纸、电台、电视台,到处都是抗癌特效药和手到病除治疗癌症的广告。事实上,癌症患者从被怀疑癌症开始,就受到饱和轰炸式的信息包围,再加上亲戚朋友四处打探,患者很难漏掉任何一个潜在的治疗方法。魏则西上网搜索的原因应该是他的癌症非常罕见,即使没有百度,他仍然有极大的可能找到这个不靠谱的“生物免疫疗法”。 曾经和国内一位为抗癌药“站台”的癌症专家朋友聊天,他承认抗癌药和癌症治疗的虚假成分实在太高。但是市场缺乏监管,不虚假就卖不动。现有的抗癌药疗效都不高。同样疗效,人家宣传百分之九十,你宣传百分之二十,谁买你的呢?反正吹牛不要钱,上面不管下面不懂,就放开胆子吹吧。这样,癌症治疗宣传变成了吹牛竞赛。国外专家,名牌大学和科学院之类的全都成为“包装”材料。很多广告有理论有证据,痊愈患者现身说法,叫人不信都难。特别是癌症这个东西,基本属于不治之症,死马当活马医,治不好你也没话可说,谁让你正好在那个百分之十的无效人群中呢?所以国内朋友总结癌症治疗的特点是:好赚钱风险小,很少发生“医闹”。 癌症病人面临死亡威胁,病急乱投医愿意花钱救命,而医生面对患者敞开的钱袋,如果政府监管不力就可能动歪脑筋。比如美国的“国际著名顶尖癌症专家”费塔(Farid Fata),曾经是谷歌搜寻的热门人物。一位病人在他的诊所接受了2年半难以忍受的化疗,牙齿只剩下1颗。另一位病人请费塔治疗睾丸肿瘤,经历多个疗程还切除了一只睾丸。他们一直在感谢费塔让他们免于死亡,直到发现他们从来就没有癌症。原来费塔故意误诊,利用对553名没有癌症的人实施癌症治疗和对癌症病人过度治疗收取了3500万美元。联邦公诉人说,费塔眼里“患者不是人而是摇钱树。” 这也是魏则西面对的现实。现在中国很多医院就是牟利中心,患者就是摇钱树,摇不出钱不摇到死决不罢休。魏则西之死,百度顶多是帮凶,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虚假医疗和任由虚假医疗泛滥坑害患者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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