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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es L. Brown想要为他的金属铸造厂招入十多名工人，可其中半数没能通过毒品检测。 他说这种结果较为典型。Brown是家族企业Bremen Castings的总裁，该公司主要生产卡车及其它设备所用零部件，现有工人350名。毒品问题是导致劳动力短缺、致使今年稍早订单无法按时完成的其中一个因素。 “我们都快成一家招聘公司了，”在说到维持充足劳动力的困难程度时，Brown这样说。 Bremen Castings的这种情况，正是美国制造业核心的矛盾所在：工厂经理抱怨缺人才，而工人则认为能接受的工作太少。 这一矛盾甚至在美国总统竞选中都有提及，两位主要的总统候选人都曾哀叹工厂就业机会减少问题，尽管多数工业地区的失业率已经降至通常会被认为较健康的水平。 举例而言，据州数据显示，Bremen工厂所在县的失业率还不到4%。整个美国的失业率则是5%。 但是这种统计数据掩盖了制造商和工人的诸多无奈，尤其是美国中西部地区。位于乡村的工厂距离城市的失业人群较远。药检刷掉更多申请人。低工资又会使另外一些人不愿意屈就现成可选的工作，而雇主称，更严苛的移民执法导致很多低薪工作很难招到人。 对雇主、雇员双方而言，这一问题就归结为一个质量的问题。雇主抱怨工人欠缺职业道德，而雇员诟病原本能养活家人的工作薪水越来越低。 想解决劳工短缺问题，自然得把工资提高到足以吸引质量较好的劳工；但许多制造业者表示，在全球竞争加剧的时期，他们根本无法提高工资。 Bremen Casting今年稍早将工人起薪从每小时11.50美元调高到13美元后，8月又调升至14美元。该公司时薪价码最高的工人每小时可拿到27.50美元。Brown表示，由于存在来自客户的定价压力，这几乎已是他所能支付的工资上限。 结论就是，在许多美国蓝领阶级看来，多数的工厂岗位已被重新定义为低阶工作。在2006年，工厂工人的平均工资要低于美国所有劳工的平均工资，而现为每小时20.57美元。 许多人挣的钱比这要少得多。根据加州柏克莱大学劳工研究与教育中心今年的调查，约三分之一的工厂工人还领取某种形式的政府援助，譬如食物券。 在制造业的临时工人中，已有高达一半都有资格领取政府援助--与速食业劳工族群一样。在2009-2013年间，州政府及联邦政府花在帮助工厂劳工的支出达102亿美元。 前述研究的共同作者Ken Jacobs指出，许多雇主所付的工资，就只能请得到那样的工人。 “你不能一方面抱怨符合技术资格的工人短缺，另一方面愿意付出的薪酬又低到无法吸引工人。”他说。 **工会工厂关闭** 自2009年摆脱衰退以来，更多的美国工人选择失业，而不是去找工作。 在年龄在25-45岁之间的男性中，既不工作也不找工作的比例自1970年代以来增长一倍，达到12%。没有大学学历、可在工厂做工的男性比例跳增至17%。 在威斯康辛州的Manitowoc，在这个可俯瞰密歇根湖的镇上，有包括家具厂IMF Solutions在内四家小公司的Steven Schenian，近期和他的人力资源经理Amanda AnSorge，正为招聘而苦恼不堪。 他们以为他们可能会有所斩获，因为该镇昔日最大的民营雇主--起重机制造商Manitowoc Co正在关闭其在本地的工厂。附近位于威斯康辛州Brillion的一家铸造公司也在关闭其工厂。 但Schenian称，其家具厂并没有迎来应聘者如潮的盛况。Schenian家具厂普通工人的时薪为15美元左右，而正在关闭的工会工厂的时薪最高达28美元。 “我们的行业不允许有那样的薪资，”Schenian说。 面对就业市场吃紧的情况，有一技之长的工人的薪资有所上涨，譬如焊接工。位于北卡罗来纳Salisbury的设备制造商Power Curbers的执行长Dyke Messinger称，他们对有经验的焊接工支付“超过20美元的时薪”。 由于该地区鲜有重工业，他倾向于挑选工人，但他也注意到近来有更多的工人流失。 “高技能工人看到他们的才华升值，”他说。“但对于技能平平的人而言，却没什么影响。” **“卫生问题”** 一些专家认为，工厂薪资和就业机会的减少造就了一代“问题”工人。这些问题使得他们更不能胜任工作。 很多招聘经理称，求职者缺乏可靠的职业道德，反映在他们所说的“卫生问题”上--习惯性迟到、跳槽和拒绝加班。 他们还发现更多毒品问题。与Bremen Casting同在一条街的一位不愿具名的制造商用毛发分析来检测吸毒。该公司最近炒掉了一名雇员。该雇员在接受检测前剃掉了身上每一根毛发。 对于制造商而言，社会对吸毒更加宽容的态度，加上一些州的大麻合法化，使这个问题变得更加复杂。制造商需要不吸毒的工人来操控危险设备和化学制品。 美国最大检测实验室之一Quest Diagnostics近来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未能通过毒品检测的美国工人占比达到了4%，创10年来的最高水平。 这还只是查出问题的人数。这类检测能很好地查出某些毒品，但对另外一些无能为力。为了通过毒品检测，甚至出现了整个一个产业，提供过关的办法。制造行业的雇主称，一些求职者在发现必须要进行毒品检测后，就不来面试了。 根据Quest的记录，前几十年，未通过检测的比例呈下降趋势。该调查发现，违禁药物的使用无论在普通工作群体，还是像飞行员和火车司机这类要求“安全敏感性”的工作中都在增长。这些违禁药物包括大麻、海洛因和冰毒等。 在一些地区，鸦片制剂成瘾的人群激增，已经毒害了劳动力储备。 再回到家族企业Bremen，总裁Brown称药物问题是一波接一波。首先是大麻，然后是可卡因。现在则包括处方药如止痛药维柯丁(Vicodin)和奥施康定(OxyContin)。 他表示，大量工人未通过药检，包括申请会计和销售工作的年纪比较大的白领。 “我们过去关注的是烟草，想着‘希望他们不吸烟’，”Brown说，“现在，我们希望他们只是吸烟就好了”。 根据咨询公司和行业团体发布的大量报告，除了药物问题，商界领袖对于传统的蓝领劳动力储备感到沮丧。 德勤会计师事务所最近发现，84%的企业管理人员认为美国工厂“人才短缺”。这项研究是德勤与雇主组织Manufacturing Institute合作进行的。 一些劳工组织则认为短缺的是钱。 非营利组织National Employment Law Project的项目经理Catherine Ruckelshaus表示，雇主指责工人表现不积极、没有志向或缺乏忠诚度，但在低薪和缺乏机会的情况下，他们的反应并不意外。她指出，沃尔玛(WMT.N)最近给工人加薪，就是企业意识到保持员工士气和人才留用重要性的一个例子。 “并不是真的‘人才短缺’，”她说。 **放弃工作** Bremen是一个工业镇，镇长兼商会主席Trend Weldy估计，全镇约4,800人中，有2,000人左右在工厂工作。许多工人都来自周边地区，比如有些来自密歇根州遥远的农场和小镇。 但对Brown和Bremen Casting来说，招聘仍是个难题。 他的竞争对手包括镇上两家给休旅车喷漆的大型工厂，这些工厂业务旺盛，因生于婴儿潮时期的退休人员需求强劲。 Bremen Casting人力资源主管Sharon Calahan表示，有些在公司工作了很长时间的人也可能带来问题，比如缺勤。她表示几个月前有个工人跟她说，“我女朋友的丈夫死了，她很崩溃”，Calahan说这是她最喜欢的旷职藉口。 该公司已经不再严格执行考勤政策。 “如果我们坚持实行，我们就会失去这些员工，”该公司员工关系经理Stan Hueni说。 一个问题就是，该公司将自己与当地一大劳动力来源--在美国非法居留的人员--隔绝开来。 10年以前，Bremen Castings有近半数的员工是拉美裔。但自该公司实施e-verify系统后，拉美裔员工比例逐步下降。e-verify是美国政府确认员工身份是否合法的检索系统，当地几家公司遭到政府突袭移民检查后，Brown采用了该系统。 如今，Bremen的员工中只有约15%是拉美裔。 Brown相信，就业市场边缘有很多其他潜在工人，但有些不是很积极。该公司最近面试了一个高中毕业但未读大学也没工作过的21岁的小伙子，Brown决定不聘请他。 Brown可能尝试从当地阿米什(Amish)社区招聘工人。当地一些雇主这样做效果很不错，不过Brown有他的顾虑。铸造工作涉及浇注熔融金属，而很多阿米什人似乎更熟悉木材和其他金属加工工作。 **避免加班** Steve Humfleet是Brown较为可靠的雇员之一，他八年前从上夜班开始，三年前转为白班。 但现年43岁的Humfleet对加班毫无兴趣，这和他不喜欢上夜班的原因一样：希望有多点时间陪陪43岁的妻子Natalie和两个女儿，21岁的Shauna和12岁的Diana。 Brown说，过去工人们争抢着加班，加班工资要高出50%。 他认为经济衰退是造成现在这种状况的部分原因，衰退时尤其是很多年轻工人似乎学会了怎样在钱包大幅缩水的情况下度日。 Humfleet不反对这种说法。对他来讲，时间比金钱更重要。不和家人在一起时，他喜欢去打猎或练习标靶射击。 他尽量缩减食品杂货开销，并经常告诉两个女儿，不是她们想要什么父母就买得起什么。 他妻子也在当地一家工厂上班，他说自己和妻子选择以“每周工作40小时的收入”来维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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