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极和北极旅行有什么区别？

文、图/何亦红

来源：公众号“马上走”ID: horse-travel

中科院遥感所的刘少创博士，曾单人滑雪徒步到达过北极点。他跟我说有一次在他的讲座上，有人提问说：“请问北极熊在南极吃什么啊？”这真不是笑话，提问的人可认真呢。确实很多人都认为南极和北极同样的冰天雪地，不知道有什么区别。感谢老友林建勋，让我有机会分别于2013年和2016年跟随德迈国际到达了南极半岛和北极斯瓦尔巴群岛，从个人的角度总结了在两处极地旅行的几点区别。不同其实很多，但共同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南极与北极，都是一样的纯净，都是这世界本来应该有的样子。

01 起点

南极

阿根廷乌斯怀亚是一个被雪山环绕的小城镇，几乎没有什么外来游客，只有去往南极地区的游客，才选择在此经停。这里已经是“世界的尽头”，空旷的山脉有几分寂寥，洁净的空气有几分纯粹。山上有大片倒塌的树木，这是之前的犯人劳作留下的。乌斯怀亚是著名的劳改地，1902～1947年间这里的监狱是举世闻名的，因为这里是世界的尽头，往南除了南极再无大陆了，只有冰冷的海洋，犯人在这里很难逃跑，只得在此安心劳改。这样的故事听起来难免让人感到寂寥。

北极

整个斯瓦尔巴地区有5000只北极熊，但只有1800口人，且集中在斯瓦尔巴的首府朗伊尔城。所谓首府，也就是几排简单的木质房屋，就已经包括了酒店、邮局、商店等各种设施。我们到达的当天阴雨连绵，但是被漆成不同鲜艳颜色的房屋提亮了眼前的街景，每个房子的颜色不同，据说是便于人们在风雪中能够容易地辨识出自己的家。由于自然条件恶劣，缺乏基本的医疗设施，无法接生新生儿，也无法处置重大的疾病，所以这里成了一个“不能生也不能死”的城市。

02 到达

南极

从乌斯怀亚出发，要穿过以风浪大著名的德雷克（DARAKE）海峡，驶向南极半岛。德雷克海峡连接大西洋和太平洋，处于西风带，是全世界最危险的航道之一。西风带在南纬45度～60度附近，常年西风不断，气旋频繁，风大浪高，气候恶劣，平时最小的风力大约7～8级，大多时候都达到10～12级，船只航行极为危险，故被称为“魔鬼西风带”，为南极设置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北极

而前往北极斯瓦尔巴，船自离岸后行驶都非常平稳。

03 植物

南极

南极洲与世界其他大陆隔离，再加上气候严寒、干燥、风大、日照少、营养缺乏和生长季节短等因素，严重限制了陆地植物的生长，故植物稀少，没有树木，没有花卉，也没有多少高等植物，多为地衣、苔藓、藻类。

北极

北极有约900种植物。有些非常微小的像多肉一样的植物，是挪威虎耳草，叶子是对生的（中国的虎耳草属分布在中国南方很多地方，在沈从文的《边城》里，翠翠采的就是虎耳草）；北极罂粟，在中国长白山也有同样的物种，花芯是黑色，可以吸收热量，同时吸引传粉的昆虫把花粉带走，类似中国高原的全缘叶绿绒蒿；黄色的小花是十字花科的，其四枚花瓣的结构使得它看起来很像油菜花。这些植物生长得都非常低矮，当每次附身观察的时候都会产生一阵怜惜之心。别看这些植物微小，但生命力很强，它们的种子像微尘一样，被风带到斯瓦尔巴的各个岛屿。

04 鸟类

南极

北极有一百多种海鸟，南极只有16种。绕船而飞的海鸟体积很大，展开翅膀有好几米长。我们的船逐渐接近了南极圈的分界线处，始终有鸥鸟盘旋在船附近。这个地带海鸟居多的原因是处于海水冷暖交界的地带，从海底会浮上很多海鸟的食物，如磷虾等，所以众多海鸟盘亘于此。大部分是信天翁，主要有黑眉信天翁、灰头信天翁。（手绘：丫丫鱼）

北极

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最大的海鸦栖息地——阿尔基鸟崖（Alekefjellet）。走到甲板上则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海崖是一座一百多米高的玄武崖，从海面拔地而起，层层叠叠的断面上，密密麻麻聚集的全都是厚嘴海鸦，据说海鸟总数为六万多对。崖壁上长满青苔与青草，并不时有巨大的溪流从顶端冲下流入海中，居住在这里仿佛就是传说中的花果山胜境。

05 动物

南极

每次登陆都能看到大片的企鹅。大家都遵守着距离动物至少五米远的约定，可企鹅不管那么多，只要你安静坐下来，不需要靠它很近，它仍然摇摇摆摆朝你走来。在这里动物生活得多么放松，对人类毫不警惕。

北极

北极熊是大家最期待的。而它们大多生活在浮冰上，而随着全球气候变暖，浮冰越来越少，2016年是斯瓦尔巴有历史记录以来唯一没有浮冰的年份。于是我们一路向北航行，寻找北极熊的痕迹。直到北纬81度，岸边才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浮冰，然而天降大雾，能见度很差。船顶的瞭望手首先在冰上发现了北极熊，我们再到船位的五层甲板上去观测。一只成年的雄性北极熊，在冰面上扭扭哒哒地走着，很快非常害羞地消失在了浓雾里。北极熊是一种生活得非常孤单的动物，尤其是雄性，在和雌性交配完以后，就会离开它们各自独自生活，所以如果看到有单独带领幼崽的北极熊一般是雌性。那个大雾中倔傲的背影，在北极荒凉的冰原上更显孤单。

同一天的下午我们在福里曼海峡的同一面向阳的山坡上，同时数出了八只北极熊，它们看起来都非常消瘦。探险队长Jonathan打趣说我们把斯瓦尔巴该看见的北极熊都看见了。Jonathan最早是在法国“迪梦-迪尔维尔”南极科考站获得了最早的基地经验，曾在南极大陆冰帽上工作过14 月，作为工程师，进行臭氧层的厚度测量和紫外线辐射强度测量。他对同时看到那么多只北极熊同时也表示担忧：如此喜欢独居的动物，如今也会聚集出现，是否是因为食物的匮乏？这是否也是由于气候变暖的影响而造成的现象之一？

06 陆地

南极

在南极半岛登陆时大部分陆地被冰雪覆盖，我们在南极体验了一次攀登一座雪山的感受。这是一种直接从海平面开始攀登雪山的奇特感受，前一刻还在海洋中乘风破浪，瞬间就直接置身于冰雪世界；呼吸时不用对抗高海拔，不存在高反，需要承载的仅仅是自身的重力；前一刻眼中的世界还是平面的，几个小时后已经可以俯看南极大陆，眼前的雪山和海洋有了立体的围度。

北极

北极斯瓦尔巴的陆地大部分为裸露的苔原地貌，可徒步而行。

07 冰川

南极

南极地区的冰雪量比北极地区多得多。北极地区实际上是一个被陆地环绕的结冰大洋。相反，南极是一块被大洋包围着的一块由山脉和湖泊组成的大陆。

北极

整个斯瓦尔巴的海冰面积非常明显地在逐渐减少，北极熊赖以生存的浮冰在融化，逐渐被驱赶到了陆地上。面对全球变暖，科学家们有什么办法？马子驭博士个人的观点比较悲观，当北极的海冰消失后，通航变得更容易，不用再绕行北冰洋，使得北极油气的开采更加便捷，现在挪威人通过开采靠近北极的石油变得非常富有，也许格陵兰也许会步其后尘。当缺乏石油的国家更多地开采石油，将排放出更多的二氧化碳，更会加速变暖的过程。如果说科学家有什么可做的话，那就是应该研究如何使用更多的新能源来代替石油。丹麦的风能做得很好，如果欧洲能够统一管理，使用风能、太阳能、核能，完全能够满足所有的能源需求，有人计算过这是可行的。所以人类如何衡量远期利益和眼前利益，这是一个问题。

作者简介：

何亦红

资深户外旅行者、媒体人。

马背旅行爱好者、推广者。

马上走旅行文化工作室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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