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令、尖叫和爆炸：两机相撞前后发生了什么？

《华尔街日报》查阅的音频和飞行跟踪数据显示，空管已对黑鹰直升机发出明确指示，要其避开庞巴迪客机。

周三晚上8:47刚过，罗纳德·里根华盛顿国家机场(Ronald Reagan Washington National Airport)的一名空中交通管制员发出了一项看似普通的询问和指令：

“PAT25，你看到那架CRJ了吗？”他问一架美国陆军黑鹰(Black Hawk)直升机，要求它注意一架从堪萨斯州威奇托飞往这里的美国航空(American Airlines)庞巴迪(Bombardier)客机，机上载有60名乘客和四名机组人员。官员们后来表示，这架直升机当时在执行训练任务。

“PAT25，从CRJ后方通过，”这名管制员说。当时，这架美国航空5342航班正在波托马克河上空下降，再过几分钟就要着陆了。“CRJ”是加拿大航空支线飞机(Canadair Regional Jet)的缩写。

“PAT25，你看到那架CRJ了吗？PAT25，从CRJ后方通过。”

在不到19秒的时间里，两架飞机相撞的惨剧显然已经发生。在空中交通管制员努力将飞机引导至附近机场时，无线电传输的背景中短暂地出现了一声尖叫，有人大喊：“哦，我的天……！”

罗纳德·里根华盛顿国家机场位于弗吉尼亚州，紧邻波托马克河，与华盛顿特区和马里兰州隔河相望。它离美国首都非常近，飞行员必须沿着这条河的路径飞行，才能避开华盛顿的禁飞区，在某些进近路线上可以清楚地看到白宫和其他地标。

资料来源：Flightradar24; ADS-B Exchange制图：Brian McGill/WSJ

从《华尔街日报》(The Wall Street Journal)查阅的音频传输和飞行跟踪数据中，得以初步了解令美国首都陷入混乱的这起空中相撞事故发生前后的情况，与此同时，紧急救援人员正在冰冷的波托马克河水中努力营救可能的幸存者。事故原因尚在调查中。

目前无法确定黑鹰直升机是否听到或确认了注意那架庞巴迪飞机的要求。一位前联邦航空官员告诉《华尔街日报》，空中交通管制员已经明确指示这架直升机从庞巴迪飞机后方飞过。

据《华尔街日报》查阅的记录显示，两架飞机相撞时，高度都位于波托马克河上方200至400英尺之间。这架从堪萨斯州起飞的客机航程大约三个小时，当时已即将结束。

在官员们意识到发生了一起悲剧性碰撞后，他们紧急指示其他航班避开里根华盛顿国家机场。一些航班被要求飞往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Washington Dulles International)。另一些航班则改飞马里兰州的巴尔的摩-华盛顿国际机场(Baltimore-Washington International)。

“塔台，你看到那个了吗？”一架航号不明的飞机呼叫道，显然指的是由此产生的爆炸，数英里外的监控录像都捕捉到了爆炸产生的亮光。

紧急救援队在波托马克河开展搜救行动。图片来源：AL DRAGO/GETTY IMAGES

片刻之后，一架从新奥尔良飞往里根华盛顿国家机场的美国航空空客(Airbus) 319客机正准备降落，但被告知改飞。这架飞机向东北方向飞行，27分钟后降落在巴尔的摩。

里根华盛顿国家机场的航班停飞。数十名紧急救援人员赶往位于该机场上层出发区正南方的坠机现场，另有数十名救援人员正陆续赶来，超过300人参与了搜救幸存者的工作。在机场停机坪另一侧的河岸上，可以看到警笛闪烁，应急车辆的灯光划破夜空。

坠机现场似乎从主航站楼正南方向的河面上，一直延伸到河流下游。数十辆警车和其他应急车辆也驶过机场。

警方在机场周围的河岸上拉起黄色警戒线，封锁了附近的道路，直升机在上空盘旋。警方表示，搜救行动正在进行中，希望将可能幸存的人员从水中救出。他们进行了数小时的搜寻，但截至周四上午，仍未发现任何幸存者。

据LiveATC.net网站的音频记录显示，一名航空管制员询问一架航号不明的飞机：“你们飞机上有探照灯或任何设备可以帮我们照亮机场东侧的区域吗？”

消防官员周四早间表示，搜救工作完全在水中进行，可能需要花费“数天时间”。

撞机发生后，一名旅客穿过罗纳德·里根华盛顿国家机场的通道。图片来源：EDUARDO MUNOZ/REUTERS

在机场航站楼内，循环播放的广播通知称机场已关闭，乘客应联系航空公司重新预订航班。

到晚上9点，航空管制员不得不向即将抵达的航班传达这一噩耗。这其中包括通知一架达美航空(Delta Air Lines)的航班，告知其机场现已关闭。

“是的，”飞行员回复说。“我们都看到了。”

华盛顿特区消防和紧急医疗服务负责人约翰·唐纳利(John Donnelly)对记者表示，截至周四上午8点前不久，救援人员已从失事客机上找到27具遇难者遗体，从直升机上找到1具遗体。

美国交通运输部长肖恩·达菲(Sean Duffy)在周四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他们已掌握了一些关于此次事故发生的“早期迹象”，但没有透露更多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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