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斯诺登和他的律师Robert Tibbo
对美国政府形象施以重创的“棱镜门”揭秘者、前美国中情局(CIA)、国土安全局(NSA)职员斯诺登(Edward Snowden),正因将美国政府执行监听计划的秘密文档透露给媒体而遭到美国和英国的通缉。可以说,目前正在俄罗斯避难的斯诺登是目前美国政府在全球范围内最想要抓到的“通缉犯”。 关于斯诺登借道香港,逃往俄罗斯的故事,你一定已经听过一二。然而,头号“通缉犯”是如何在香港亡命两周,匿身于九龙、尖沙咀以免遭害的,世人却从未知晓。如今,几位曾经在斯诺登刚刚从美国出逃香港时为他提供保护的关键人士终于发声,向人们还原了这位美国政府眼中的“叛国贼”、新闻自由主义者所尊崇的“英雄”是怎样逃脱重重谍影,逃出升天的。 斯诺登之所以逃往香港,是因为他计划在那里同一名加拿大律师会面,并且前往联合国在当地的办事组织寻求庇护。如果斯诺登能够获得联合国给予的难民身份,那么他将免于被美国引渡回国接受审判的命运。为了避免暴露身份,斯诺登的律师建议他在香港隐匿身份。在港期间,律师用墨镜和大帽子把斯诺登裹得严严实实,以免被人认出来。打电话用的全是没有屏幕的“板砖机”,而在不通话时,手机电池则必须被取出。电话卡都经过电脑高手加密,而且打一次换一张。而斯诺登本人,也不得不挤在13平米左右、住有四人的狭促房间中。帮助斯诺登的加拿大律师Robert Tibbo回忆道,“没有人能想到,像斯诺登这种身份的人会屈尊住在这种地方”。 而帮助隐匿斯诺登的,除去他的律师团队之外,只是一些置身政局之外的普通的生活在港的难民家庭。曾为斯诺登拍摄获奥斯卡纪录片奖的纪录片记者Laura Potras回忆道,“他们都是非常勇敢的人”。他们中的许多人早上刚刚在新闻中见到这张“国际通缉犯”的面孔,晚上便在自家门前迎来了这位不速之客。而他们毫不犹豫地为斯诺登提供了藏身之所。Supun(化名)是当时协助藏匿斯诺登的一位斯里兰卡难民。他自2005年便来到香港进行政治避难。上文中所提到的13平米的甚至难以被称作公寓的房间,便是Supun和他的家人居住的场所。斯诺登的律师Tibbo同样也是Supun的移民律师。当Tibbo接到Supun的电话时,他吓得够呛,“我以为我的移民身份出了问题”,他回忆道。 但当他带着自己年幼的女儿,忐忑不安地与Tibbo会面时,他发现,Tibbo身边的正是在铺天盖地的新闻中频繁出现的斯诺登。Supun一眼就认出了他,但对于Tibbo关于“是否认识这个人”的提问,Supun撒了谎,称自己并不认识斯诺登。“我很害怕”,Supun描述自己当时的心境,“但我还是答应帮忙把他藏起来。”也许是害怕自己的移民身份会因为不肯帮忙而受影响,又或许是单纯地出于本能,总之,Supun将斯诺登领回了家,为他提供食宿,并且对外守口如瓶。 尽管知道斯诺登“犯了事”,但Supun不知道斯诺登“犯了多大事”。他不知道,眼前这位把帽子压得低低的美国人在当天稍早的时候刚刚结束和记者Laura Poitras与Gleen Greenwald长达八天的交流,并逃出他藏身的宾馆。而把斯诺登藏在Supun处的这一计划,也是Tibbo律师在电光火石之间所决定的。斯诺登和他的律师团队都不确定香港政府是否会出面保护他——中国政府方面所透露的消息并不乐观。因此,他们不能冒险,让斯诺登曝光,否则很可能会使得这位“叛国贼”遭到引渡回国。而早先所决定的通过联合国寻求难民身份的计划,又因为联合国方面的犹豫不决而耽搁。于是,斯诺登团队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找到Supun。

Supun就是在这里藏匿“头号通缉犯”斯诺登的
Supun“家”的楼道里挂满的衣服几乎遮蔽了台阶,楼梯转角处随处可见的垃圾堆使得楼内本身就很重的湿热气息更添几重。这栋楼中,住满了来自越南、印尼、菲律宾和斯里兰卡的难民。对他们来说,这里是栖身之所,更是新生活开始的地方。而对斯诺登来说,也是一样。Supun在他的小屋中,和他的女伴Nadeeka、四岁的女儿以及刚刚出生的儿子像罐头中的沙丁鱼一样生活着,而斯诺登的到来,让这个罐头变得更加拥挤。 “斯诺登爱吃汉堡和意面”,Supun回忆起“通缉犯”在他家生活时的情景。Tibbo为Supun提供了资金来源,他每天出外购买食材,而他的女朋友Nadeeka则负责在家为这个暂时拼凑成的新五口之家准备食物。此外,他还为斯诺登购买英文报纸。收留斯诺登第二天,Supun拿着当日的《南华晚报》回家,报纸封面上硕大的斯诺登照片让Supun一家面面相觑。他们无法置信,这个全世界都在寻找的焦点人物,正在自家布满油脂和灰尘的简陋餐桌旁狼狈地吃着意面。斯诺登不能出门,所以整天呆在家。在Supun看来,他甚至变得有些“神经质”。他命令Supun一家拔掉电脑电源,“因为害怕被追踪。”在刚刚到来的三天里,斯诺登“像一具僵尸”,什么都做不了。 一周之后,香港警察突然开始了对Supun居住区域的检查。或许是巧合,也或许是在寻找斯诺登,总之,这让Supun一家紧张异常。“我的胃都拧到一起去了”,Supun说。于是,斯诺登团队赶在警察到来之前对他进行了转移。斯诺登拥抱了Nadeeka,和Supun拥抱,并给了他的救命恩人们二百美元以示感谢。 之后,斯诺登又在一个菲律宾人家庭内藏匿了一周。这家人也是Tibbo律师的客户。与Supun不同的是,这家人鲜少关心政治,在藏匿斯诺登期间根本不知道他们收留的是谁。此外,一名前斯里兰卡士兵也曾收留斯诺登一晚——那一晚,斯诺登度过了他的30岁生日。
帮助斯诺登的菲律宾难民家庭 最终,斯诺登被转移到了律师团队内的一人的家中居住,并且终于在6月23日抵达香港国际机场。斯诺登和另外一人装作是度假的年轻夫妻,顺利通过安检,踏上了新的逃往旅程。他最终前往俄罗斯,并且一躲就是三年。据Tibbo说,斯诺登后来给每位帮助过他的人都寄了一千美元,以感谢他们的出手援助。 “他们改变了历史,”斯诺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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