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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微信公众号“东方红啦” 1976年9月8日5时50分,在全身布满多种监护抢救器械的情况下,毛泽东读了7分钟的大字本线装书《容斋随笔》,10多个小时后,一代伟人与世长辞。 这本书陪着“决心学习、至死方休”的毛泽东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程,即使病重,仍念念不忘。 这是一本怎样的书 《容斋随笔》的作者洪迈是南宋著名文学家,一生勤于治学,志趣广泛,著作颇丰,终以端明殿学士致仕。全书50余万言,据其自述,写作时间逾经近四十年,于淳熙七年(1180年)编次成书。 本书分《随笔》《续笔》《三笔》《四笔》《五笔》五集,内容繁富,议论精当,所涉领域极广。这是一部集知识性、趣味性于一体的读书随笔汇集,虽然每篇随笔的篇幅不长,但富于思想性,好读好记、开卷受益,成为毛泽东一生中最喜欢的笔记性体裁的书籍之一。 延安时期,为了阅读《容斋随笔》,毛泽东托人到当时的“马克思列宁研究院图书室”借书,分上下两函,共14册,是乾隆甲寅年间重刊的线装本。 这本借来的《容斋随笔》还被毛泽东推荐给其他同志。“延安五老”之一的谢觉哉曾向毛泽东借书,他在回信中写道:“《明季南北略》及其他明代杂史我处均无,范文澜同志处或可找得,你可去问讯看。《容斋随笔》换一函送上。其他笔记性小说我处还有,如需要,可寄送。” 在戎马倥偬的革命战争年代,毛泽东被迫遗弃或丢失了不少书籍,但《容斋随笔》一直带在身边。从延安带到西柏坡,从西柏坡带到中南海,他走到哪里,就把书带到哪里。 解放战争胜利前夕,毛泽东搬到中南海菊香书屋居住,《容斋随笔》就放在卧室书柜以便随时阅读。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外出开会或到地方视察时也不忘带上,并在工作间隙阅读。据从1950年开始为毛泽东管理图书的逄先知记载,1959年10月23日外出前,毛泽东列出一大批随行书目,其中就有《容斋随笔》。直至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毛泽东也多次阅读此书。 毛泽东圈画《容斋随笔》 徐中远于1966年至1976年间担任毛泽东的图书管理员,他总结了十种毛泽东的读书法,其中第六种就是“不动笔墨不看书”,毛泽东对《容斋随笔》的圈画正是这一读书法的生动体现。 书中不少地方,如《随笔》卷七“羌庆同音”“佐命元臣”“名世英宰”以及卷十一“唐人避讳”和“名将晚谬”等许多则,都被毛泽东用黑铅笔圈点过或者画上了杠杠。据不完全统计,毛泽东读过的古代随笔不下60种,相较之下,在洪迈《容斋随笔》和冯梦龙《智囊》的圈画是最多的。 《容斋随笔》卷五有一篇随笔,题为《盗贼怨官吏》,毛泽东做了大量圈画。这篇仅182个字的随笔写道: “陈胜初起兵,诸郡县苦秦吏暴,争杀其长吏以应胜。晋安帝时,孙恩乱东土,所至醢诸县令以食其妻子,不肯食者辄支解之。隋大业末,群盗蜂起,得隋官及士族子弟皆杀之。黄巢陷京师,其徒各出大掠,杀人满街,巢不能禁,尤憎官吏,得者皆杀之。宣和中,方腊为乱,陷数州,凡得官吏,必断脔支体,探其肺肠,或熬以膏油,丛镝乱射,备尽楚毒,以偿怨心。杭卒陈通为逆,每获一命官,亦即枭斩。岂非贪残者为吏,倚势虐民,比屋抱恨,思一有所出久矣,故乘时肆志,人自为怒乎?” 洪迈在此列举的事例有一个共性,即官府虐民的行为激起了极大民愤,在贪残者为吏的情况下,便出现了“比屋抱恨”的现象。 1910年4月,16岁的毛泽东曾耳闻了一场令他终生难忘的饥民暴动。由于湖南洞庭湖地区发生严重水灾,导致长沙、湘潭、衡阳等地灾情严重,灾民遍野,不少人涌入长沙。一些不良商人和地主打起“灾难财”的主意,囤货居奇,导致粮荒。走投无路之下,有的穷苦人家甚至全家投江而死。饥民上衙门请愿,却遭巡抚镇压。 绝望中,饥民在“一夜之中,将城厢碓房堆栈之米,抢劫罄空;警兵站岗之木棚,打毁净尽。”他们冲进衙门,赶走巡抚,捣毁外国领事馆、洋行、轮船公司和教堂等。暴动遭到清政府野蛮的镇压,还有英美日等帝国主义国家的力量参与其中,被捕饥民不计其数。 这件事经由从长沙逃出来的湘乡商贩传到偏僻的韶山。毛泽东说:“大多数学生都同情‘叛乱分子’,但他们仅仅是从旁观者的立场看问题。他们并不明白这同他们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单纯地把它看作一件耸人听闻的事件而感到兴趣,我却从此把它记在心上。我觉得跟‘暴民’在一起的也是些像我们自己家里那样的普通人,对于他们受到的冤屈,我深感不平。”多年后,他对到访的美国记者斯诺说:“这件事影响了我的一生。” 这种与劳动人民感同身受和由衷的深切同情之情怀,在少年毛泽东心中种下了种子,他也终其一生用实践行动诠释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在这里,通过他对《盗贼怨官吏》的反复圈画,我们也能感受到毛泽东阅读此书时的内心波澜。 最后一次图书登记 在生命最后的半年多里,毛泽东先后失去周恩来、朱德两位老战友,在朱德逝世22天后又发生了唐山大地震。其时毛泽东已然病重,忧虑与悲痛相交织。他也曾情难自禁地放声大哭,心中郁结或许只能通过阅读《容斋随笔》这类兼具知识性和趣味性的文字聊以排遣。 1976年8月26日晚9时45分,毛泽东要秘书张玉凤把《容斋随笔》找来。但是,工作人员一时找不到这本书,只好向北京图书馆特借室求助。10时25分左右,北京图书馆从柏林寺书库找到大字本《容斋随笔》。 按照惯例,工作人员在把书送给毛泽东之前,要先检查和登记,但这次的图书登记显然不同于往常。 徐中远的追忆读来令人生悲:“后来每当我们看到这一本本、这一页页毛泽东读书登记的时候,便激起我们对毛泽东深切的怀念,激起我们对他老人家晚年生活不灭的回忆。”往常的登记后面还会有一行又一行、一页又一页的延续,但这一次却不再有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天,毛泽东反复陷入昏迷,但即便如此,仍没有放弃读书。“图书登记”的终结也成为毛泽东结束读书生涯的历史佐证,给我们展示了一个生命不息、读书不止的伟人形象。 参考文献: [1]龚育之,逄先知,石仲泉著.毛泽东的读书生活[M].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05.01. [2](宋)洪迈撰;穆公校点.容斋随笔 上[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5.12. [3]徐中远著.毛泽东晚年读书纪实[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2.01. [4]徐中远著.毛泽东晚年读书研究札记2018版[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 2018.09. [5]饶怀民,藤谷浩悦编.长沙抢米风潮资料汇编[M]. 长沙:岳麓书社, 2001.12. [6]人民出版社编.毛泽东一九三六年同斯诺的谈话 关于自己的革命经历和红军长征等问题[M]. 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9. 图片来源:人民网、龚育之,逄先知,石仲泉著. 毛泽东的读书生活[M].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05.01. 作者:张欣,湘潭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中共党史专业 责编:小林 网编:宋莹 监制:方丹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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