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洛杉矶贪腐案“罗生门”，绿地子公司“腾挪”有何蹊跷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邹松霖 | 北京报道

6月末，因被传涉嫌向洛杉矶官员受贿，绿地控股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下称“绿地控股”）陷入舆论漩涡。此后，绿地控股悄然完成了一次子公司的股权腾挪，不免引人联想。

根据工商登记变更信息显示，7月3日绿地控股集团海外投资有限公司（下称“绿地海外”，原为绿地控股的子公司）变更股东信息，大股东从绿地控股变更为“绿地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下称“绿地集团”，绿地控股的子公司）。绿地集团持股绿地海外的比例从44.1%上升到95.1%，此前持股51%的绿地控股退出。

通过此次变动，绿地控股将绿地海外由子公司变为孙公司，中间加入绿地集团一环。而绿地海外，正是绿地控股主要从事绿地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地海外业务的拓展和经营的主体，目前陷入涉贪腐案传闻。

当地时间6月23日，洛杉矶市市议员何塞·惠泽尔因涉嫌从中国房地产企业收受150万美元贿赂，被联邦调查局（FBI）逮捕。如若定罪，他将面临最高20年刑罚。当日，惠泽尔在市议会的职务被立即解除。被调查的涉案人员还有多名洛杉矶市高层官员。因此案牵涉人员甚众，被称为洛杉矶政坛最大贪腐案。

早在2018年11月，FBI就对惠泽尔发出逮捕令，并突袭搜查其住处。2019年以来，FBI又先后突袭了多个市议会议员的办公室及住宅，以及洛杉矶市政府与洛杉矶水电局。

调查期间，美国当地媒体《洛杉矶时报》点名四家中国开发商，称其涉及的罪名包括贿赂、回扣、敲诈勒索、邮件欺诈和洗钱。绿地控股便是其中之一，其他三家分别是深圳新世界集团、中国泛海控股集团、深圳合正集团。报道称，上述开发商很可能通过中间人向惠泽尔的竞选捐助资金，作为交换，惠泽尔推动开发商在当地项目的落地。

舆论发酵后，绿地及泛海控股均迅速发声，称此案与公司及其开发项目无关。绿地控股子公司绿地美国在其官网上发布声明表示，“FBI调查洛杉矶市政府及水电局”事件与公司及其开发项目没有任何关系；公司并非被调查案件的主体，公司及员工均未受到与之相关的任何指控。

有媒体指出，绿地海外和惠泽尔或存在交集。洛杉矶绿地中心是绿地控股进军美国的首个项目，也是当时中国房企在美国最大的地产收购项目，最终经由绿地海外投资经营，被打造成了绿地在海外的“明星项目”。据《洛杉矶时报》报道，在市议员惠泽尔要求下，洛杉矶市议会于2014年批准向绿地美国提供1870万美元资金，用于项目中Indigo酒店的建设。根据绿地控股在公开市场融资时披露的募集说明书等材料，截至2014年末，洛杉矶绿地中心由绿地海外100%控股。

市场人士对于绿地控股在风口浪尖上进行海外公司股权腾挪的动机，有不同分析。

中国企业家联盟副理事长柏文喜认为，“绿地这样安排等于是在上市公司和涉案公司之间建立了一道防火墙。如果涉案公司发生连带和次生灾害的时候，就被中间的子公司和上市公司隔离开了，也就减少了对上市公司的直接和连带的负面影响。”

6月，《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总体方案》正式出台，绿地旗下的全球商品贸易港集团被传有望获得免税牌照，点燃了股民们的热情。自6月30日以来，绿地控股已经收获了5个涨停，市值冲上千亿元。而在此之前，绿地控股的股价已经在5元区间横盘了将近5个月，跌破净资产。有媒体称，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通过及时子公司转孙公司操作，可防止突发不利消息对上市公司股价形成较大打压。

亦有业内人士表示，上市公司子转孙股权腾挪另有一种作用，即公司决策权的下放。原本绿地海外作为绿地控股的控股子公司，相关事项可能要通过上市公司董事会投票表决。而子转孙之后，相关议案则可以避开董事会决议，而由非上市公司绿地集团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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