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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空低暗,阴雨淅沥,正如我一个朋友的心境。 刚入职不久的她被上级领导在一次重要会议上,恶意地全盘否定。说是恶意,是因为之前她把方案拿给领导看时,领导并未提出修改意见,甚至当面评价还不错。没想到却在会议上否定她,让其他不明就里的人因此对她有了不好的印象。作为一个职场新人,她还在不断学习成长,需要的是别人的肯定和指导,而不是不厚道地一棍子打死。 诚然,在成长的道路上,你想努力提升自我,但总会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发出嘘声。嘘声和批评是有区别的,批评的本质是为你好,他们会用或直接或委婉的方式告诉你该如何做,让你更进步;而嘘声是带有恶意的,甚至带着有意打击或侮辱的意味,如片片锋利的刀子,把人的自信戳得千疮百孔。 01 PART ONE 懂得“嘘声”会刺痛人,是因为一件白衬衫。 大概小学的时候,我就展现了一定的朗诵天分。有一次,我通过层层筛选,作为镇上的学生代表去县里参加朗诵比赛,那也是我第一次去县城这样的“大地方”。带队老师提前告诉我,最好穿一件白衬衫,佩戴鲜艳的红领巾,既符合身份,也干净清爽。可是,我没有白衬衫。妈妈出去打工了,要钱去买是不可能的。 我想到了一位同学有一件白衬衫,于是去她家里借,同学欣然同意。但此时她的妈妈却朝她使使眼色,大约是不让她借:“哎呦,你咋恁有本事呀?都会去朗诵了。朗诵是个啥呀?你看看你,一把攥住两头都不露影儿,上灶台端饭还得蹦三蹦,去朗诵能不能够得着那话筒子啊?”民间的语言最生动、最形象,可化成恶意,也最具备杀伤力。我的自尊如同落了地的葡萄,又被她踩了几脚。很多很多年以后,我都因为身高而自卑,虽然,后来的我自己也能买得起各式各样的白衬衫。 《我的大叔》剧照 02 PART ONE 据说,一盆螃蟹在一起,如果有一只螃蟹努力往上想爬出“盆地”,其他螃蟹都会伸出蟹脚把那个“先锋”拉下来,而人性中,有时也这样的一面。 整个中学和大学时代,学费是我每年发愁的事。初中时某一次,准备先向一个远方亲戚借着学费,等妈妈打工回来了再还给她。坐在她家的堂屋里,正在做饭的她和丈夫在厨房里为了借不借给我那50元钱而争吵:“她上学上好了,混抖了(吾乡方言,意为混好了,出人头地了),对你有啥好处?”钱是她的,那时候大家都不富裕,借与不借都是本分,我没有理由怪罪于她。但这样的话,这样的理由,让少年的我对人心的另一面有了认识。 后来,妈妈改嫁到继父家。我还在上学,拿学费仍然是我最怵的事儿。大学里,我像高中一样刻苦学习,最直接的目的是为了年年都能拿一等奖学金,可以少伸手要钱。有一个暑假,我带了五个家教,从一个孩子家长那儿借一个自行车,每天骑着奔波在城市不同的方向,皮肤白净的我晒得黝黑。那时一元钱四个馒头,我每天只干吃一元钱的馒头,因为缺乏维生素而大面积口腔溃疡。 《都挺好》剧照 但开学时离学费数额还差1000元,我只得回去拿。总有一些人不希望我继续求学,在继父耳边吹风:“她又不是你的亲闺女,还叫她上啥学?上好了,能有你多少福享?”其实,他们更多的是觉得:“我家孩子打着骂着都赶不进学校,凭啥那个‘跟脚子’能考上大学?”跟脚子,是蔑称,指妇女再嫁时带过去的孩子。继父是个单纯但没有主见,淳朴但盛不住事儿的人,回来总会与妈妈大吵一场。 其实,每次最终还是拿了学费。但在那大吵的几天里,我都小心翼翼地看人脸色,压抑、委屈、难过、悲凉在心中交织着,但又只能默不作声。有好几次,我会在回家拿学费时候无缘无故地发一次高烧,或者喷射状呕吐,至今想来,或许是心理带来的身体反应。 03 PART ONE 工作后,在入职两年多时,有次和一个同事一起在校园里走,迎面碰到了她的指导师父——我们学校一直有老带新的“师徒结对”传统。那位师父直接当着我的面训斥她:“……你那课上得很差劲,你真不适合当老师,改行吧,看看能不能干点别的。”我当时尴尬地站在一旁,我想我的同事更希望的是得到她的师父的指点,而不是兜头盖脸地打击。 或许,我也是不被他看好的一个,因为当时的我,腼腆、话少、胆小,不是在职场中很快就能脱颖而出的人。好在我勤奋努力,带的学生成绩还不错。 那时我暗暗发誓:“我一定通过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合格的老师,不让别人有羞辱我的权利。只是,像我这样的笨小孩儿,可能需要用十年,或者更多的时间,才能摆脱类似的恶意的嘘声吧。” 04 PART ONE 站稳讲台后,我重拾文学梦,开始写作。 陆陆续续有文章发表,就陆陆续续有稿费单寄来。每张50-100元不等,我常常随手一卷塞在办公桌的笔筒里,等到攒到一定数额,再一起拿去麻烦邮政储蓄的工作人员。但又怕自己放太隐蔽了会忘记,超过了最终取款日期,就放在桌面上的笔筒里,以提醒自己。 有一天,我进门瞬间听到了有人说:“写的什么东西呀,还放在桌子上炫耀,我不信她能写成个啥!”我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从此,我就放进抽屉里,也不跟不相干的人谈论读书与写文章的事。 05 PART ONE 或许,有人会对我说:“以德报怨,忘了那些嘘声吧,原谅那些伤害你的人吧。”可是,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 我忘不掉,只好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 后来,哪怕我没穿白衬衫,那次去县城的朗诵比赛,依然获得了不错的名次。 虽然我没有能“混抖”起来,还是上了大学,自食其力,我的孩子再也不用像当年的我一样,想要学费却三缄其口。 后来,虽然我不能让继父享福,但起码有基本能力为他负担冬棉夏单、生病住院…… 虽然我离心目中的“优秀”还很遥远,但力争自己站上讲台时所说的语言流畅优美。十年后,我成为了市级骨干教师,慢慢站稳了讲台。 或许,我该感谢那些嘘声,让我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努力生长,一直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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